我们正在经历的“集体异地恋”
这个情人节应该是我们度过的最特殊的一个。
从前琳琳琅琅的铺子都落了锁,娱乐场所的招牌也不再闪烁,送礼物都只能请快递小哥代为转达,想要共进晚餐也成了奢望。
这是我们有史以来第一次集体异地恋。
写下《百年孤独》的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另一部作品《霍乱时期的爱情》开始频繁被人们提起。
男女主人公在战争和霍乱的背景下,跨越了50年的时间长度,尝试各种爱情的可能,他写到:经历爱情的折磨是一种尊严。
灾难像一面照妖镜,绘出了一幅众生相,爱情首当其冲。
没有共度患难的感情难以谈得上牢靠,这场与每个人息息相关的战“疫”亦是如此。
有人为了几个口罩离婚,有人因为一碗热汤回心转意,自私和算计无处遁逃,付出与牺牲一览无余。
【霍乱时期的爱情剧照】
在张爱玲的小说《倾城之恋》里,看尽世态炎凉的白流苏与风流浪子范柳原彼此相爱却又不相信自己被爱,你来我往,招数用尽。
直至战火烧至香港,他们在彼此相依为命中一切都明朗了。
“在这动荡的世界里,钱财、地产、天长地久的一切,全不可靠了。靠得住的只有她腔子里的这口气,还有睡在她身边的这个人。”
从前通讯不发达的时候,爱人之间的每一次离别可能都是诀别。
故事里的书生们不是被抓了壮丁就是上京赶考,一别便再难相见。
即使幸运如王宝钏,等来了母仪天下,最好的青春早就悄然而逝。
诗里说:“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读来不禁让人潸然。
【1963年船只即将起航前往埃及,美国士兵们和心爱的姑娘们告别。】
后来通讯不是问题了,但那些描述爱情与距离的电影也总是能让人轻易就动了情。
理查德·林克莱特执导的《爱在》三部曲(《爱在黎明破晓前》、《爱在日落黄昏时》、和《爱在午夜降临前》,)每九年拍一部,历时十八年完成,是爱情片里的巅峰之作。
因为女友另结新欢,杰西悲痛异常。他在回程的车厢中遇到了法国女学生赛琳娜,相谈甚欢下两人准备同游维也纳。
爱情也如期而至,他们走遍了那里的大街小巷。
分别之时早已如胶似漆,于是他们约定半年后再在这里相见。
但他们再次相见已是九年以后,地点从维也纳变成了巴黎。
那时的杰西已是一位知名作家,来法国为新书举办签售会,赛琳娜闻讯赶来,因为那本书记录的正是他们九年前短暂却绚烂的时光。
然而这一次,他们的时间依然只有几个小时。
杰西要回去陪伴妻儿,赛琳娜也与一位战地记者深深相爱,但是那一下午依然让他们怦然心动。
再九年后,他们兜兜转转终于在一起了,还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
然而柏拉图的爱情终究还是敌不过柴米油盐。
那一天,他们在伯罗奔尼撒南部小岛度假时,试着重回久违的二人世界,却是以争吵而告终。
气愤的赛琳娜来到海边餐厅,杰西犹豫着,最终还是在夜幕降临前追了过来,他说自己是乘坐时光机来的杰西,82岁的赛琳娜带了一封信给她,要拯救她。
听着听着,赛琳娜就落下了眼泪,曾经那个浪漫得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依然愿意为她编织童话。
日夜厮守从来都不是爱情的唯一模式。
在电影《冷山》里,美国南北内战时,士兵英曼身负重伤,他想在死前可以再见心爱的情人艾达一面,决心逃离部队回到故乡冷山。
而彼端曾经过惯了养尊处优生活的艾达却不得不面对父亲离世与仆人离开的窘境。
在山区女孩露比的帮助下,她逐渐学会了隐忍和坚强,在与生活的苦苦挣扎中等待英曼的归来。
战火连天的岁月里,爱情是唯一的信仰,即使天堂不在,它依然具有救赎的力量。
与《冷山》一样,法国电影《漫长的婚约》讲述的也是战争背景下爱情惊人的力量。
一战结束时,19岁的马蒂尔德等来了未婚夫曼尼奇的死亡讯息,因为曼尼奇拒绝参加战役,便与其余四名士兵自残身体,经过审判被流放到了炮火频发的无人区,这必死无疑。
但与他青梅竹马的马蒂尔德坚信曼尼奇会活着回来娶她,于是左腿残疾的她义无反顾的踏上了寻夫之路。
最终,她带着坚定的信念跨越重重阻碍,来到了曼尼奇的身边。
但是已经失忆的曼尼奇不能再认出她来,他盯着她的腿问道:“你走起来不疼吗?”
这也是曼尼奇初见她时说的第一句话。
只要能找到那个人,再远的路也会走完,因为爱是生命里最美的光亮。
有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我才方知,自己爱得深沉。
比电影更感人的是现实中的爱情。
医护、警察、物流等等在疫情里逆行而上的人,可能他们背后都有一个身影在等待。
他们推延了婚礼、拒绝了假日,在本就聚少离多的岗位上依然坚守着。
自觉隔离在家里的人们,往往一条走廊就成了山海之遥,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
大学校园里那些懵懵懂懂初坠爱河的孩子们,也在心急如焚的等待开学的一纸通知。
列夫托尔斯泰说,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但这一次,所有相爱的人,几乎都同时陷入了爱情相同却短暂的小不幸中。
但最好的感情不是乍见之欢,而是久处不厌。
于是有人苦练厨艺,有人在网络上日夜相伴……
我们都在期望可以等来春寒初退时那一次紧紧的相拥。
评论
发表评论